【鸣佐】唯汝相配

杞若.:



*原著向短篇 仙鸣X晓佐 人间尤物组合




*时间线为佩恩死后 佐助与八尾一战后 杀团藏前






一直好喜欢仙鸣和晓佐,也给几位很喜欢的太太点梗留言了,但还没有被投喂,只好撸起袖子自割腿肉。结果写到后面发现这两个设定在文中的存在感并不算很高,主要还是脑着比较香。


我个人眼里觉得佐助真正的“黑化”还是在杀团藏后,打八尾的时候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这点从他对鹰小队的态度就能看出。所以将这篇文的时间线设定在了这个时期,但仍旧与原著中后续剧情不可避免地会有接不上的地方,还望各位无需当真,只当是我满足私心的产物就好。


从情节到语言都很平淡,写的就是两个立场敌对的少年人之间独属彼此的认可和爱。


原以为会很短小,最后却写出1.1w字。文笔不佳,如果你能看到最后,我会很荣幸!






01




万籁俱寂的夜,唯有蝉鸣阵阵。佐助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睁开眼视野中是一片模模糊糊的光点,他抬起手触上额间,虚幻的温度从未存在过,只有冷汗涔涔而落。




他伸手抹去,再次闭上眼已是睡意全无。




自从斑口中得知真相后,他时常梦见童年时期和家人的点点滴滴,七八年来那些被他竭力用仇恨去淡化的温暖记忆开始接连不断地在梦境中回笼重现,甚至每一处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细节都变得清晰起来。而每当他沉浸在这份幸福中时,梦境便会毫无征兆地出现鼬最后笑着戳上他的额头,然后倒下的画面。




紧接着他就会惊醒,而每一次醒来,对木叶的恨意便会更深一分。




前两日与八尾的一战损耗很大,比起皮肉伤,更棘手的是那场战斗对视力的影响至今只恢复了约半成,目前他能看清的只有约一米之内的东西。他虽复仇心切,但也知眼下最必要的是调养,而且水月他们也受伤不轻。




这几日他们找了一处偏远的简陋木屋养伤,在香磷的帮助下他的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视力要完全恢复大约还需要一日多的时间。




裸露的皮肤感到一阵隐约的寒意,他坐起身来下床,走至窗前将窗户关严。今夜应是睡不着了。他这样想着,伸手扯过椅子上的晓袍往身上一披,又拿起桌上的白色酒瓶,转过身走出门外。




佐助长这么大从未尝过酒,也从心底里对于那些每日每夜借酒消愁的大人感到不理解。现实的情况从不会因这样的举动而转移,那不过是逃避罢了,而他看不起这样的懦夫。




直至昨日水月和香磷去附近的镇上买吃的,回来时笑嘻嘻地说正好赶上商家活动送了瓶酒,顺手便往桌上一放。刚才被他正好看到,就不知怎的动了一试的念头,拿在手里就这么朝外走了。




拔出塞子,浓烈的酒气立刻扑鼻而来,他微微皱眉,仰头饮了一口,清酒入喉一片火辣,从未尝过酒的他被呛得咳了两下,伸手有些狼狈地拂去嘴角的酒滴。




真难喝。




他心下这样评价着,一面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走了几步又仰头喝下一口。这回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转为小口轻抿咽下,辛辣感比先前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随着清酒入腹,从腹腔渐渐传至四肢的一阵暖意。他眉宇间舒展了不少。




就这么边走边喝了一路,小半瓶酒下肚后佐助有那么点理解嗜酒者了,不可否认酒精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先前心头的烦闷散去了些,原本发冷的身子暖乎乎的,大脑倒是渐渐有些混沌,脚步也轻盈如踩在软趴趴的棉花上一般。




似有潺潺的水声隐约出来,随着他距离的靠近越发明显,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模糊的视野中果然出现一处隐约在月下发出淡淡微光的地方。他循小溪旁一处岩石上坐下,拿着酒瓶的左手轻轻搭在屈起的修长左腿上,垂下的右腿脚踝处不时溅上些微凉的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头有些重,脑内一片昏昏沉沉,意识却还时不时地清明着,先前梦境中的童年时的画面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幻灯片一般不受控制地播放着。自己到现在为止走过的所有时光几乎都在追寻哥哥中度过,无论是童年时的仰慕还是后来的仇视,哥哥总是走在他的前面,无论何时。




他垂下眸,手指顺着衣服上的红云纹样摩挲着打起圈儿来,良久,他笑了笑,开口自言自语地轻喃。








“哥…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你?”




我好像总是追逐着你,又好像永远追不上你,我过去厌恶人们看见我总会想起你,但此刻如果你在,我有些想问问你,现在的我像不像你?






可你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会不在?是木叶…是木叶杀了你,也杀了我。






十指骤然攥紧,他渐渐不满足于小口的轻抿,开始大口喝起酒来。唇角淌出的清酒顺着下颚下滑,滚过因下咽而起伏的喉结顺颈流下。他好似浑然不觉,泄愤一般地一通猛灌,直至喉咙承受不了这阵过于刺激的辛辣感,他才终于停下动作猛咳了几声。




全身不再是先前那般舒适的暖意,五脏六腑都传来一阵火辣的灼烧感,他感到一阵反胃,低下头干呕了几声,又脱力般地靠在身后的石头上,石壁冰冷的温度从脊背传来,微凉的夜风吹过额前汗湿的发,驱散了体内些许燥热。他仰起头,将瓶内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空酒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佐助尝试着站起身却是浑身酸软,一阵阵的反胃叫他头昏脑涨,张口却吐不出来。他将额抵在膝上,身体微微发颤,不知多久后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这一觉却是出奇的安稳,沉而无梦,又似飘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又似是被谁抱在怀里一般,温暖而安心。








02




宇智波佐助再次醒来时,只感到整个头似要裂开一般,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面回想着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一面缓慢地坐起身来。忽然额头上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啪”地一声落下来,身上触感似是被褥的布料也随着他的动作滑下来。




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他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眼前传来一阵异物感,似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他赶忙伸手去摸,指尖柔软的触感应是纱布,他试图扯下却发现对方缠得死紧,四肢尚还在发软的他扯了好几下都没能扯下来。




佐助有些恼怒地啧了一声,又赶忙去抽腰间的草薙剑,这才发现就连草薙都不知何时被人取走。心下的不安顿时到了极致,他不免懊恼起自己的大意,本以为那带偏僻不可能遇到敌人,不料如今却落入这般被动境地。




对方身份和目的不明,在这样的状态下身处陌生环境又失去视野简直是太糟糕不过的情况,何况他还穿着显眼的晓袍。好在现在这个屋内没有其他人的气息,眼下要尽快离开才是。




他强忍着头痛试图站起身来却又是一阵眩晕,宿醉带来的乏力感使他脚刚触到地面就一个不稳,失去平衡地跌坐回床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以很快的速度径直朝这边来了。佐助心道不好,这样的状态下想要离开定是来不及了,他只好赶忙从腿侧的忍具袋中抽出一把苦无挡在身前。




嘎吱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见他醒了似是动作顿了一瞬。




“你是谁?”他冷冷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在原地不动,似是在思索该怎么回答他一般,这样的沉默使他越发紧张起来,他将手上的苦无攥得更紧了些,压下心头的烦躁复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是谁?说话。”




下一瞬对方竟快步向他走了过来,他心下一惊,将苦无朝那人的方向扔过去,对方脚步竟并未有半分迟疑,应是轻易地避开了,并在他意图再次抽出一把苦无前,几步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




鬼使神差般地,他没有缩回手。在那人靠近的一瞬间他并未感到危险,反而有一丝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但也仅仅是一瞬。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那人将他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轻轻地拨开了他手指在他满是冷汗的掌心内开始一笔一划写起字来。






“我不会害你。”




…哑巴?




他微怔,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方见状又补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好吗?”




掌心一阵酥酥麻麻,从指尖略显粗糙的触感来看应是个男人,从对方身上确实感觉不到半分敌意。佐助不免有些狐疑,莫非真的只是路过的平民见他醉倒在溪旁好心救了他?




不,不对。佐助很快地否定了这个猜测,从能轻易避开苦无这点来看,对方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而且深夜谁会到那么偏远的小溪边去呢?显然是有问题。只是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忍者一定不会放过抓捕“晓”的机会,但此人完全没有要伤害他的迹象,而且如果要对他或是他的眼睛下手,断断不可能放过他先前昏迷这样的好机会才对。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开口问。




对方一顿,似是犹豫了片刻,又在他掌心写道。




“你喝醉了,还发烧了,我想照顾你。”




他挑眉:“就这么简单?”




对方画了一个勾。




佐助迟疑了片刻,随后决定再次试探一下对方,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若能立刻避开或挡住他的攻击,那么就是忍者无误了。




他忽然发力握住那人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拉扯,另一只手迅速地抽住一把苦无朝前挥去,下一瞬传来苦无碰撞发出的“叮”的一声,显然是对方也立即抽出了苦无相抵。




“你是忍者。”佐助肯定道,声音也冰冷了几分。




对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悻悻地收了些手上的力道,半天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他声线凛冽,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心下却已经有了答案。




对方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佐助收了力道,下一瞬掌心再次被翻过来,对方又在他掌心写道。




“我真的不会害你,我保证。”




佐助心中暗想,如今就连偏远的小国都认得晓这身标志性的惹眼装束,在这样的立场下还如此善良的人这世上他也就只见过一个。




先前对方靠近时他就猜到了大概,从刚才的有意试探中更是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奈何这家伙还是执意要演一出哑剧,也不知在担心些什么。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难不成能再打一架不可?




但不可否认的是,是这家伙的话,还是让他立刻松了一口气。




“哼。”他冷哼一声将苦无收回,转过头去不再面朝对方的方向。对方见他似是妥协的举动好像有些激动,手指又开始在他掌心写起字来,指尖跳跃出欢快的节奏。




“我买了醒酒汤,喝吗?”




原来刚才急急忙忙的,是去干这个了。




佐助将头扭到一边,喉咙却是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从醒来时整个嗓子便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他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沾酒了。




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真实意图,将他的手轻轻放下,转过头拿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又在他床沿坐下,下一瞬唇边传来勺子的触感。




“我自己…”




对方看准他张嘴的瞬间直接将勺子送了进来,他“来”字还未说出口,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这汤里面有番茄,刚才的这一口对方送了一块老大的番茄块到他口中,口腔内酸甜的口感让他心情有那么几分愉悦起来。




他慢慢咽下,这回对方没再将勺子抵在他唇边,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正等着他再次张口,于是他就不张口,铁定了心和这位如此了解他口味偏好的好心忍者就这么耗着。




果不其然,没到半分钟的功夫,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下一刻感到手被抬起,碗被稳稳地放在他手里。




他开始不紧不慢地一勺一勺喝起来,酸甜清爽的番茄确实有着极佳的醒酒功效,喝完后从喉间到腹部的灼烧感都缓和了不少,头也没那么痛了。对方在他喝完最后一口后及时地接过碗放在一旁,又立即拾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




“感觉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




“太好了。”




他不再理会,对方也没再写其他话,就这么坐在他床沿上一动不动。久而久之倒是佐助有些坐不住了,虽说视线受阻,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炽热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




“你看什么?”他有些不耐烦。




对方一顿,写:“你怎么知道?”




他不回答,这种问题他才没必要回答。




对方也不恼,只是补了一句:




“你真好看。”




“……”




这吊车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03




佐助皱起眉,随着大脑混沌感的减轻他开始想到一些有些蹊跷的地方。




他能确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漩涡鸣人,但以这家伙的作风,不该是趁他昏迷彻夜将他打包带回木叶吗?怎么会选择像现在这样扮演一个哑巴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照顾他?




他越发怀疑起来,突然有些想看看这家伙的脸,虽说如今的视野也不太能看得很清楚。他伸手探向眼前的纱布,却还没碰到就被对方一把按住,下一瞬对方另一只手在他掌心又开始写起来。




“你眼睛状态不太好,别拿下来。”




佐助挑了挑眉,他眼睛确实状态不好,但只要不使用万花筒写轮眼,就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完全不必要这样蒙起来,蒙起来对眼睛的恢复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自然懒得去解释这些,对于鸣人,想达到目的的方法他再清楚不过。他收回手不再去取纱布,只是对着对方的方向道:“我想喝水。”




对方闻言立即在他手中写:“等我一下。”写完便急匆匆地走出门去。




确认对方离开后,佐助坐起身掏出苦无,将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温热的鲜血立刻从伤处渗出来。他将其眼前的纱布上轻轻按了两下,确认上面的血迹确实晕染开后将手放下躺回床铺上。




鸣人拿着打满水的水壶推开门时便只见黑发的少年面色苍白地昏迷在床,眼前的白色纱布被鲜血染得红了一片。他霎时慌了,不知这一会的功夫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冲上前呼喊着佐助的名字。




“佐助?!佐助你怎么了?醒醒佐助!”




他一把将佐助从床上捞起,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染血的纱布,将纱布最后一圈移去后,那双睁开着的黑色眸子就这么看着他,一时间四目相对。




……




“装哑很好玩?”佐助冷冷地开口,目光冷冷地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他金黄色的瞳孔上。




鸣人一时愣了,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心有余悸地盯着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确认了血不是从那里面流出来之后,这才暼见佐助渗血的手指。




“佐佐佐佐助!你这也太犯规了我说!”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满地嚷嚷起来,一边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小块纱布想要来包扎佐助的手指,却被佐助一挥手避开了。




他讪讪地笑着挠了挠头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地找起话题来,“佐助你感觉怎么样了我说?头还晕不晕?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应该看不太清楚吧?是用眼过度吗?你这家伙啊总是逞强…”




佐助一言不发只是就这么盯着他看,看得鸣人浑身发毛,随后垂下头投降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这么做的原因好吧...”




鸣人似是有些犹豫该怎么说出口,再看向佐助时,目光竟有几分隐忍,但这样的距离下佐助并看不到这些,对方的沉默使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鸣人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这才开口道。




“其实我…知道了你哥哥的真相了。”




佐助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提到这件事难免让他脸色一黑,声音也更冷了些,“斑说的?”




“…嗯。”鸣人答,“我被卡卡西老师和大和队长关起来了,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一直想来找你。但真的见到你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鸣人是趁入夜才终于用影分身蒙混着溜了出来,一出村就开启仙人模式直奔着佐助的查克拉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急切地想见佐助,只知道自从得知了真相后每日每夜都在心痛,他不敢想象佐助此时的心情,只想去到佐助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的陪在一旁。




他终于在几近深夜看到了佐助。对方一袭惹眼的晓袍,屈着腿靠坐在溪边的岩石上,一抹身影孤寂而清远,远远看去在月下就像幅画一般。他开始缓缓地走近,对方却是定格了一般毫无反应。




鸣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出声轻唤佐助的名字,对方仍然没有回应,他两步上前扳过佐助的肩,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昏迷的佐助就这么软软地倒向他怀里,嘴里还轻喃着“哥哥”之类的断断续续的话,整个身子烫的吓人。




他霎时慌了神,背起对方就朝来时的方向赶,将佐助安置在来时经过的一处木屋内。




他自己从小到大生病都是直接扛过去的,并无医疗常识的他面对高热不退的佐助一时乱了阵脚,猛地想起他唯一记得的小樱所教的医疗常识,按其中所说的那样扒开佐助的眼皮,看到并未出现瞳孔放大的症状时微微松了口气,却发现对方昔日那双犀利有神的黑眸此刻竟乌蒙蒙的似是没有焦距,他又紧张起来。




手忙脚乱地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能用的上的东西,这处木屋显然荒废已久了,就连套被褥都没有。他已有三个影分身在积攒仙术查克拉,还有一个留在木叶,此时已是不适合再使用影分身了。




再三思量下他赶忙冲出门去到最近的街上买了套全新的被褥、一条毛巾,又向附近药店的老板大致描述了一下佐助眼睛的症状,对方热情地拿出一排眼药水向他推荐,说是滴完以后用纱布蒙起来,会有助于恢复的。他想了想佐助的眼睛和一般人可不一样,这些奇怪的眼药水可不能随便用,最终便买了一卷纱布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进行完大概的处理后,他守在眉头紧锁的佐助身旁望着那张苍白得近乎与纱布同色的脸,对方一声声沙哑的轻喃听得他几近心碎,他只恨不得替佐助承受这般痛苦。这期间佐助吐了两次,吐完就脱力地再次躺回床上,鸣人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旁不时更换毛巾,接倒秽物,直至佐助平复了不少后不再吐了,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他这才忽然想起醒酒汤的存在,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街上去买了回来。




这次回来时佐助已经醒了,以防备的架势逼问他的身份,他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来。




得知了那样的真相,佐助如今对木叶一定是深恶痛绝,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勾起对方激动的情绪,更不想落得针锋相对的局面。短暂的思量后,鸣人想到了假装哑巴这样的法子,便有了接下来那一幕。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佐助终是开口:“你找到我又能如何?”说到这里他似是嗤笑了一声,“还想带我回木叶不成?”




“不,不是的!”对方眼底的嘲讽看得鸣人心底一阵刺痛。




“我就是想…陪陪你。”






04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鸣人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脸,干笑了几声道:“我去再给你换条毛巾啊我说。”说完就逃一般地拿起毛巾转身跑出了屋外,佐助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不说起这件事,就这么相安无事一夜倒也无妨,但若是提了,也就难免要回到各自的立场上。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他对于木叶的恨意不可能因任何一人而转移,若是哪日鸣人要站在木叶的立场与他一战,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片刻的功夫鸣人回来了,几步上前自然地撩起佐助额前的发,将湿度刚好的冷毛巾放上去,佐助本想伸手阻止最终倒也作罢了,向来讨厌近距离接触的他此时却不可否认,他实际并不反感鸣人的靠近。




也正借着距离的靠近,鸣人终于进入了他视线清晰的范围。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先前的时间太短他并未看得太仔细,此时才发现对方不仅是原本湛蓝色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就连眼角处还有着橙色的眼纹,身上那套橘黄色运动服外还加了一件红色的半袖长袍。




鸣人察觉到他的打量,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佐助你在看这个吗?这是仙人模式的标志,啊还有这件衣服也是!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啦,所以得时不时开着仙人模式感知卡卡西老师他们有没有来抓我的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佐助自然没有放过仙人模式这一词,看样子这家伙如今又学了新的招式,前不久还打败了晓的首领佩恩,现下是全忍界皆知的英雄了,而自己是全忍界皆知的叛忍,倒也不算输给他。




对方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期盼,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半天才有些别扭地挤出一句:“还行。”




这样的一句话对于佐助来说已经算得上夸赞了,鸣人咧开嘴笑得更开心了些,起初的拘束也荡然无存,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佐助床沿上,熟悉的唠叨一句又一句地从口中蹦出来。




“佐助你感觉怎么样了我说?好些了吗?”




“…嗯。”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写轮眼使用过度了吗?没问题吧?”




“嗯。”




“对了!”鸣人猛地一拍掌,“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来我的我说?!我明明没有说话啊!”




“……”佐助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道,“你挡住我的苦无那时。”




“怎么认出来的?”鸣人心下对于佐助能够这么快认出自己这点感到又惊奇又惊喜,他感兴趣极了,整个人也凑得更近了些。




“你用的是右手。在那样短的时间内能抽出苦无,说明忍具袋也是绑在右腿的。”佐助说明道,“…而你是右撇子。”




佐助原以为对方会称赞他细心之类的话,却不料鸣人闻言整个人一愣,目光怔怔地望着他,半天才张了张口。




“佐助你…居然连这种事都记得啊我说。”




被他这样一说,佐助也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别开脸去不再看他。对方趁机爬上他的床铺在他身侧躺下,不大的木床上猛然承载了两个少年的重量,发出危险的“嘎吱”声。




“下去。”佐助冷冷道。




鸣人顿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佐助伸手去推,还未从宿醉中恢复的四肢所使出的力道就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丝毫撼动不了对方分毫,反而被鸣人一把攥住手腕就势按在床上,他有些恼怒地瞪着眼前屈起膝盖正在上方俯视着他的鸣人。




“佐助。”鸣人开口,问出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你想我吗?”




佐助一愣,下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冷冷回答:“怎么可能,别忘了你是木叶的人。”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我。”鸣人说。




佐助一时无言,他不知如今这样的立场下鸣人问他这种问题有何意义,他不可能想他,他若是想他,怎能对得起木叶土下那一个个宇智波的亡灵?怎能对得起他为木叶鞠躬尽瘁最终背负着叛忍污名死去的亡兄?




“我没想让你回答什么,佐助。”鸣人眼角的橙纹渐渐淡去,金色的瞳孔也恢复成初始的湛蓝,他继续开口说,“只是你也看看我的眼睛,它一定在说我想你。”




也许是因为久别重逢,也许是见到了对方脆弱的一面,也许是因为对方竟记得他是右撇子这样的小事,鸣人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本意是仅仅陪在佐助身边,不去说这些让佐助感到反感或为难的话,却在短短几句交流后改了主意。他仍旧不会逼佐助去回应什么,唯一不同的是他想告诉佐助,我真的很想你,非常非常想。




佐助仍旧没有回答鸣人,只是依鸣人所言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两人鼻尖距离不过数厘米,温热的鼻息呼在彼此脸上,伴着有几分暧昧的酒气在空气中晕开。






“你怎么看?”佐助忽然有些好奇起鸣人的看法,“鼬的真相。”




无论鸣人怎么说,他的想法和目的都不会改变,但这不该说的话既已说了,便也不多他这一问了,倒不如让他听听看。若说这世上佐助对谁的看法有那么点兴趣去听一听,也就只有鸣人了。




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罗里吧嗦的,许多观念也是带着傻小子一般的一头热,说的话大都天真而理想化,大约因为漩涡鸣人本身是个有着极大包容性和同理心的人,愿意倾听他人的故事也能够原谅和化解仇恨,后一点是自己断断做不到的。




他做好准备迎接对方一系列标志性的长篇大论,鸣人却只是说:“怎么可能不恨呢我说。”




他一愣:“什么?”




“发生那种事,佐助怎么可能不恨呢?这仇一定要报,绝对要报。所以我不会说要将你带回木叶这种话,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是想陪陪你。”鸣人认真地说着,“就算有一天我和你敌对的话,你也要知道,我是理解你的,佐助。”




鸣人这几番话完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迟迟没有缓过神来。短短的几句话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光、悬崖上的一座桥,在他做好孤身一人堕入黑暗的准备时,他却对他说,我永远为你留一盏灯,我永远是你的退路,就算你不会也不能选择我,你也要明白你还有我在,你并不孤单。




而我又何尝不是?这种话我只情愿听你讲,也只甘愿被你等。




原本的杂念尽数消散了,只留下一颗澄澈而坚定的心。




“啊。”佐助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太好啦我说!”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果然还是说出口比较轻松!”




鸣人松开他的手腕欲从他身上起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正想结印解除一个影分身将仙术查克拉回归本体,还未摆好结印动作的手却被佐助阻拦了。




他还是更喜欢这双眼睛,这双说着想他的眼睛,清澈而深情。




“就这样。”佐助说。




就这样看着我吧,只看着我。




“哦…哦!”鸣人闻言放下手不再结印,湛蓝的眸子小幅度地转动着,打量着他的每一处五官,一路从眉毛看到嘴巴,复又发出一声感叹:“佐助你真好看。”




“白痴。”佐助冷哼一声勾起唇角,“你说过一遍了。”




“那不一样,那不是我亲口说出来的!”鸣人理直气壮,“何况这样有感而发的话,说多少遍也不嫌多。”




“白痴。”




“你也说过一遍了!”




“不嫌多啊。”




“……你耍赖!”






05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几句后索性扭打在了一起,两个少年在狭小的木板床上开始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地过起招来,最终又是鸣人以体力压制取胜。




似有什么东西掉到地板上传来“叮当”一声,鸣人这才发现在方才的扭打中脑后的护额结应是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那声响便是护额的金属部分撞击地面发出的。




鸣人并未伸手去捡,只是看向一旁的佐助,对方额前的毛巾也早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哪里去了。他再次撑起身子凑上前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对方的,佐助似是因为他这个动作愣了一下。




“太好了,退烧了啊我说。”鸣人松了长长一口气。




“哼。”佐助轻笑一声,似是有些累了地眯上了眼,“睡觉吧。”




“嗯…”鸣人似是有些迟疑,见佐助是真的有些累了,他最终还是说,“那…晚安,佐助。”




还没过一分钟的功夫,鸣人又连拱带蹭地挤到了佐助身边,金色的头发令佐助感到颈间一阵痒意,他动了动脖子,轻轻叹了口气,等着对方的下文。




“佐助…”一声略带失落的呼唤验证了他的猜测,他有些无奈地睁开眼,先前无论言语举止都成熟了不少的鸣人此刻破功一般现出了原形,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明天以后,我们就要忘掉这些了吗?”




佐助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终归不是平常的两个少年人,想在一起便能在一起,这点他们二人是心知肚明的。他曾说一流的忍者在战斗中是能清晰地知道彼此心中所想的,现在这句话可以稍作修改。如果是他和鸣人之间,就算不在战斗中,如今也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不会的,鸣人。”他转过头直视对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不会忘记今晚。”




鸣人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放下心来。他点点头,有些迟疑地伸出手环上佐助的身体,见对方没有反抗后用力搂紧了些,变本加厉地将头也抵在对方肩上,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晚安,佐助。”






06




漩涡鸣人睁开眼时,身旁的床铺早已没了温度,屋内一切属于佐助的痕迹都没留下,就连先前缠眼睛的纱布也没了踪迹,他虽感到无法避免的失落,心下却仍是平静的。




昨晚留在木叶的影分身在大约两小时前败露了,记忆随着他的苏醒涌入脑海。他并未立刻起身,只是朝床的另一侧滚了一圈,将脸埋进枕头里,只有那仍残留的阵阵酒气叫他感到一阵安心。




良久他坐起身来,伸手解除了一枚影分身,橙色的眼纹浮现在眼角,瞳孔也变为金黄。大和队长的查克拉正迅速地朝这里而来,大约还有个十分钟左右的功夫。




他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伸手拾起地面上的护额系上,朝阳光正好的屋外走去,没走多远迎面遇上了大和,对方隔着老远便埋怨他昨夜这一跑惹出了多大的麻烦,自己又是怎样向客栈老板又是赔不是又是修房子的。




鸣人连声道歉,大和一脸嫌弃地捏住了鼻子质问他为什么一身酒气,他顿时笑得一脸开心,意识到后又讪笑着挠了挠头,说没能找到佐助,就借酒消愁了。






07




佐助回到原来的木屋时天色还未亮,水月和香磷还在睡着,只有重吾站在门口似是在等他。看见他似是想问什么却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同样点头示意。




水月和香磷醒来没多久便对佐助满身的酒气感到无比诧异,再一看桌上的酒瓶没了踪迹,二人硬是花了好长功夫才消化掉是被佐助昨夜喝掉了这样的事实。




宿醉的乏力感如今已散去的差不多,视力也好了不少,斑会在下午时过来,佐助先将三人召集起来简单地讲了讲明日行动的计划,讲完后几人就地准备起忍具来。




香磷忽然一怔:“我感觉到九尾的查克拉,就在不算远的地方。”




“九尾?”水月诧异,“木叶这时候不该把九尾牢牢地锁在村里嘛,再说了他跑到这样偏僻的鬼地方来做什么?”




“谁知道,不过方向倒是朝木叶去的。”香磷推了推眼镜,“可能是任务路过吧,木叶现在因为在重建已经这么穷了吗,连九尾都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也不怕被斑抓走…”




“不。”令人出乎意料的,佐助开口打断了香磷的话,三人皆停下动作抬眸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只是道:“那家伙很强,斑带不走他。”






08




鸣人穿梭在林间,轻轻转过头望向记忆中的方向。




佐助,唯有你值得我等。






09




佐助伫立在门前,定定凝视着去往木叶的方向。




鸣人,唯有你配与我一战。








Fin.

评论
热度(1141)
  1. 共8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虚茧 | Powered by LOFTER